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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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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囫圇應付過去, 好在陸庭堅沒有再詳細追問。

不知是對方氣場上的無形威壓還是令人窒息、深邃又壓抑的覆雜眼神,每次面對這個男人,陸鹽從身到心的不自在和瑟縮。

撿來的小貍花看上去不足兩個月, 陸庭堅建議送去寵物醫院做了檢查再考慮飼養。

陸鹽抱著小貍花坐上陸庭堅的車, 恍惚間想起了以前樣的大橘, 如果還在的話今年已經十八歲了吧。

駕駛座的陸庭堅握著方向盤, 雪白襯衣挽在臂彎露出青筋微凸肌肉緊繃的麥色結實小臂, 認真開車之餘不時斜瞥車內後視鏡裏滿心歡喜愛撫著小貓腦袋的男人。

明明同歲, 他的眉眼間卻毫無成年男人之氣,無意流露的神態倒像個還在讀書的學生。

車在十字路口的紅燈口緩緩停下,陸庭堅輕敲著表盤,目光越過車流看向跳躍的紅色數字, 即將到3時,溫聲開了口。

“三月,養寵物會有很多麻煩的問題,你要考慮清楚。”

逗小貓玩耍的人狀似認真的聽了進去,含笑回道:“嗯,我知道。”

寵物醫院裏人不多,陸鹽和陸庭堅兩個高顏值男人一經出現便引起了部分人的註意, 外貌過於突出並不非一件特別好或特別壞的事。

穿過一眾探量的視線,兩人詢問了番帶著小貍花找醫生做了全身檢查。

小貍花身上有虱子, 要驅蟲還得打疫苗。

打疫苗的時候護士要來抱小貍花被陸鹽婉拒了,見狀旁觀的陸庭堅一言未發徑直從陸鹽手中抱過小貍花。

陸鹽站著沒動也沒松手,擡眸看向陸庭堅說:“我來就行。”

“我來吧, 打疫苗小貓反應可能會比較大, 要是抓著你,你也得去打疫苗, 你最怕的就是打針。”說到打針,成熟的冷冽眉宇都染上了薄薄的笑意。

陸鹽囧,打架流血、賽車摔倒腿都沒怕過,就打針孬的一批。

這一點他倒是和原主如出一轍。

年輕醫生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鏡,意味不明的掃過這倆男人,旁邊兩個戴著口罩的女護士不約而同相視一笑,眼底布滿“磕到了”三個大字。

小貍花全程乖的出奇,細長的針尖破皮而入時毫無掙紮,一雙滴溜溜的水潤大眼懵懵的眨巴著仿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陸鹽一整顆心都快被它盯軟了,連醫生都誇它是喵界最勇敢懂事的小勇士。

疫苗和驅蟲做完後,在醫生的推薦下兩人買了一堆貓食和用品。

許是餓的慌了,陸鹽餵小貍花喝羊奶時,它自己就用兩只前爪扒著瓶子吧唧吧唧喝的糊了滿嘴。

陸鹽寵溺的用手指揩掉小貍花下巴上的奶漬,朗聲誇讚:“我們小貍花真乖,這麽小就知道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長大了肯定是幹大事的。”

聞言,陸庭堅無奈地勾起唇畔,嗓音略沈:“說不定以後還能幫你做音樂。”

難得見他開玩笑,陸鹽略感詫異的掀起眼簾,卻見對方正滿臉笑意看著自己。

那雙幽深漆黑的眼眸裏溫柔濃的幾乎化不開,粘膩的讓陸鹽心頭一震,他不太自在的扭過臉避開,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繼續逗弄小貍花。

回到院子已經到了午飯飯點,陸庭堅沒有離開的打算,幫著陸鹽安置了小貍花未來的小家又去了廚房忙活。

陸鹽窩在沙發裏,懷裏抱著吉他一邊撥弄琴弦一邊哼著新歌的調調,小貍花吃飽後乖巧的趴在他腿邊盤成小團子睡著了。

“夜空劃過的流星,像你眼角的淚滴,我在原地,而你已遠去…哼嗯嗯嗯嗯~”

低沈哼鳴在偌大的屋裏顯得有些寂寥。

開放式廚房裏,陸庭堅系著圍裙正在切菜,隱隱約約聽到歌聲,動作微頓,回身朝對面看去,便見一人一貓窩在沙發裏,歲月靜好讓人不忍心打破這幅美景。

然而正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院子大門像是受到了棍棒的重擊發出巨響,仿佛下一秒門框就會在撞擊下倒地。

陸庭堅臉色頓變,見陸鹽不耐的放下吉他要去開門,出聲叫住了他。

“我去,你上樓待著。”撞擊聲聽上去很是來者不善,雖然只是猜測,可一想到不久前靳權突然闖到陸鹽家裏襲擊他,陸庭堅就對陸鹽的安全問題十分敏感警惕。

陸鹽沈吟了一瞬,聽了他的話轉身上樓,畢竟任誰聽都能發現不是正常的敲門聲。

如果沒有肚子裏的小崽,陸鹽壓根不會怕誰,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他必須得為小崽子和自己的未來考慮。

“哥——”步上樓階,陸鹽突然停了下來轉身看向陸庭堅,“你先不要動,我上樓去看看外面是什麽人。”

二樓正好能從窗戶處看到門外的景象。

“嗯,我繼續做飯,如果不是認識的人,直接報警。”

陸鹽點點頭,去了二樓。

二樓的兩間房一間設計成了錄音室,四面都是密實的墻面沒有窗,另一間隔作了休息室,正好靠窗。

一眼望去,赫然入目十來個身穿各色緊身衣褲、頭頂短寸腳踩豆豆鞋嘴裏叼著煙頭的男人,除此外他們的手裏都提拎著各式各樣的武器。

跳刀、彈弓、黑布包裹一看就知的棍棒,其中幾人正在用棍棒砸門……看的陸鹽嘴角猛地一抽,首當其沖想到了靳權。

這群精神小夥絕不是無緣無故跑到工作室來的,排除收“保護費”,剩下也就是背後有人雇傭的這個可能性,誰做得出這種事,除了靳權還能有誰。

他也就和靳權結仇最深。

他媽的,好樣的竟然膽大包天連雇人來威嚇找茬。

陸鹽冷冷一笑,掏出手機對著那群人拍了幾張照片,轉身撥通報警電話下了樓。

陸庭堅剛把嫩豆腐和青蝦放進沸騰的鍋裏蓋上蓋子,聽到樓梯傳來腳步聲,擦著手走過去問他是什麽人。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混混,看樣子是收錢辦事來的,我已經報警了。”陸鹽把手機扔給他。

“收錢辦事?”陸庭堅陰沈著臉,恍然想到個人,又問:“是靳權?”

陸鹽坐進沙發裏,小貍花被彈起的力道震的驚醒猛然跳下沙發,又被提拎著後脖頸落入溫暖的懷裏。

“不確定,但也不排除,目前和我結怨最深的只有靳權。”

陸庭堅在他旁邊坐下,胳膊搭在陸鹽身後的靠背上,就像將他攬在了懷裏一般。

手指握了又握最後還是松了開來,溫聲安撫陸鹽:“不用害怕,有我在。”

他的話讓陸鹽心尖猛地一顫,雖然知道陸庭堅對他很好是因為原主,但這句話還是讓他受到了顫動。

一個人孤單久了,竟然連這樣一句話都聽不得了嗎,陸鹽自嘲的想著,隨後混不在乎的聳聳肩,一副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姿態。

“誰說我怕了,就是來一百個人我也不怕。一群混混而已,既然敢來找茬就得做好受懲罰的準備。”

“更何況有警察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叔叔阿姨在,我就不信他們真敢做什麽。”

撞擊聲越來越響,老舊的大門似有些受不住的開始震顫。

外面的人久不見開門,開始囂張的叫囂喧嘩起來。

“糙,還特麽不開門,餵住在裏面的人是不是男人,有沒有禮貌啊,特麽敲這麽久的門了還求不開!”

“說不定就是個孬種呢,哈哈哈,慫貨嘛,當然不敢開了。”

“餵,收水電費的,到底有沒有人在啊糙!”

“真尼瑪晦氣,不會撲了個空吧!”

“撲空怎麽著,今兒個弟兄們就擱這等著。”

“哎龍哥,萬一那人不在咋辦,咱們雖然收了錢,可要是他一直幾天都不回來,咱不就白等了嘛。”

“……”

從門外開始罵罵咧咧的叫嚷的瞬間,陸鹽已經打開了手機錄音功能。

正錄著,罵咧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一陣模糊的詢問聲不合時宜的響起,陸鹽豎起耳朵聽了半晌神色忽變,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是棍棒打在肉.體上發出的悶響。

陸庭堅也發現了變故,兩人面面相覷了幾秒,猛地起身朝門外沖去,沖到一半想到什麽,陸鹽又回了屋繞進廚房關掉火順便提上剛清洗過的菜刀和靠在置物架上裝飾用的棒球棍。

本來想就這樣等著民警過來解決,公安局離這邊說遠不遠說近不,出警過來大概也就半小時左右。

可誰知變故橫生,出現了不該出現的人。

是司善羿和宗騫還有茅修,隱約好像還有靳權。

陸鹽聽的清楚,幾人是先後到的,到了後可能見門口圍著那麽大群人,警惕的問是做什麽的,說話間不知怎麽就和那群人起了沖突,接著就是紊亂的腳步聲和罵嚷。

被敲擊的搖搖欲墜的木制大門在陸鹽推拉時發出腐朽的“咯吱”聲,棒球棍敲在門檻上的巨響打破了門外混亂的打亂戰。

陸鹽提著菜刀猛地砍入門檻裏,目光狠厲的瞪著不遠處正在互毆的一群人,大吼道:“都他麽的停下來,誰敢再動一下,老子菜刀可不長眼!”

門外扭打在一起的那群人被陸鹽震聲怒吼的全都停下動作紛紛朝他看來。

情緒波動太大,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腦袋有些眩暈,耳邊響起一陣陣嗡鳴,陸鹽臉紅耳赤的輕喘了口氣,猛地拔下陷在門檻裏的菜刀朝他們走去。

手腕被抓住。

陸庭堅步上前將他擋在身後,沈聲叮囑:“三月你回屋,這裏我來解決。”

成熟低啞的嗓音總是讓人心安的安全感,陸鹽有片刻怔然,不動聲色的撥開他。

湊近陸庭堅耳際刻意壓低了嗓音:“沒事兒,我又不是需要保護的嬌花,身為男人怎麽能慫。你放心,我不會犯傻到只身單打獨鬥,現在只要拖延時間等到警察來就行了。”

“我可不會就這麽放過他們。”

清淺果香伴隨著說話間呼出的熱氣鉆入鼻間拂過耳畔,垂在身側的指尖不受控的輕顫。

陸庭堅心神有些不寧的側首望著陸鹽認真的臉龐,忍不住攬上他的肩頭嵌入懷中,溫聲商討:“好,但是不要離開我身邊。”

陸鹽點點頭。

“鹽哥!”

看到救星的茅修哭喪著臉迅速沖過來抱住陸鹽胳膊,指著那群兇神惡煞的男人控訴:“糙!我剛到門口,看到這群神經病堵在門口就問他們是來幹嘛的,他們說是找你的,我說我就是,然後這群瘋狗突然撲了過來,瑪德我背上挨了一棍,五臟六腑都差點吐了出來。”

陸庭堅不動聲色睨過陸鹽胳膊上的爪子。

陸鹽撫上他的腦袋拍了兩下,湊到他耳邊低語:“你去院子裏,二樓我休息室正好能看到這裏,掏手機拍視頻。我已經報警了,可能還有十幾分鐘就到了。”

茅修在他掌心裏蹭了兩下,聽話的跑進了院子。

精神小夥們見著陸鹽,紛紛朝他走來,倨傲的擡著下巴問他:“你就是陸鹽?”

陸鹽笑的肆意,絲毫不畏懼他們人多勢眾:“各位這是收了誰的錢辦事來了?我出十倍怎麽樣?”

像是領頭的人甩著跳刀逼近陸鹽,嘴裏發出嗤笑:“忒…我當多大老爺們呢,敢情就一小娘炮弱雞嘛,真沒意思。你說我們收了錢,有證據?”

“小娘炮弱雞?證據?”陸鹽咧嘴爽朗的笑出聲,下一秒神情驟變,眼神陰翳狠厲仿佛蟄伏的野狼,“我可不記得見過你們。”

陸庭堅警覺的擋在陸鹽身前,隔開兩人。

領頭的寸頭壯男將刀尖對準陸庭堅,氣勢淩厲:“滾尼瑪的,別礙事啊,小心刀劍不長眼。”

陸庭堅不退反進,刀尖幾乎懟上胸前的衣服,他神色淡漠的看著寸頭壯男,語氣毫無起伏:“聚眾犯事致使傷亡屬於刑事案件,情節嚴重者可判無期徒刑或是死刑。”

寸頭壯男和身後那幾個把靳權和司善羿圍堵其中的精神小夥聞言臉色頓變。

刀尖距離衣服僅幾厘米的距離,陸鹽呼吸一窒,提起菜刀指著短寸壯男,冷冽嗤笑道:“如果你知道靳家,應該就知道那位的身份。”

“你們打傷了那兩位,就是逃到天涯海角都會被抓回來,你們就等著在監獄裏度過下半輩子吧。”

身後那群男人聽見陸鹽的話,將信將疑又戒備的握緊了手中的器械。

不等短寸壯男開口,警笛聲劃破長空由遠及近,明顯是朝這邊來的。

方才還張揚跋扈的精神小夥們一個個偷油耗子似的肉眼可見慌張起來。

“大哥,條子來了,快走!”喊著壯男的紅衣男和另外幾人嚇得拔腿往巷子外面跑。

短寸壯男咬緊了牙關恨恨的瞪了陸鹽許久才開始逃竄,邊跑還不死心的回頭朝陸鹽豎起中指放狠話。

“你特麽給勞資等著!”

陸鹽悠然自得朝他揮揮菜刀:“好啊,我等著,咱們警局不見不散。”

陸庭堅上前躲過菜刀將他護在懷裏,低聲責備:“剛才太危險了,如果他傷到你……”

“那就得比比是他的小跳刀殺傷力大還是我的菜刀殺傷力大了。”言語間毫無畏懼。

“你就這麽放他們走了?”眼瞅著幾人跑到了巷子出口,受傷最重的靳權齜牙咧嘴的捂住額角,鮮紅的血順著指間不住下.流。

可他卻不知疼般蹙起眉死鎖著舉止親密的兄弟倆,胸口泛起一股無名怒火,燒的他快要喘不過氣。

外人看來再正常不過的哥哥保護弟弟,靳權卻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平常兄弟間會親密餵食、摟抱?

兩人相處才四年,而且陸庭堅看陸鹽的眼神根本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弟弟。

而且為什麽這麽輕易的放過那堆鬧事的人?

陸鹽展唇一笑:“報警的時候和民警說了大致情況,兵分兩路來的,他們跑不掉。”

“那就好,不過那群人怎麽回事?為什麽會堵在你的院子門口?”不想再瞧那幅兄友弟恭的場面,靳權腳步踉蹌

陸鹽冷眼瞧著他狼狽的模樣,“我正想問你,這群人不是你找來的?”

靳權一楞:“什麽意思?”

他不知道?

陸鹽環著胳膊掃過同樣滿身狼狽的司善羿,他的眉骨裂了條口,正潺潺的往外湧著血,鮮紅而奪目,觸目驚心。

再往下很可能會傷到眼睛。

看樣子並非靳權找的人,那會是誰?

即使受了傷,在混戰中頭發和衣服都已經淩亂,司善羿仍舊一副處變不驚的淡然姿態。

靳權滿臉心疼又難受的幫他整理了下散亂的頭,觸及眉骨深深的傷口,呼吸變得促狹,緊張又擔憂的掏出兜裏的手帕擦去眼皮上的血痕

“善羿你怎麽樣,你不要再睜著眼,小心血滲進眼裏。不行得趕緊處理眉骨的傷,我送你去醫院。”擔心則亂,靳權連自己的傷都顧不上了。

司善羿接過手帕擋開他的手,泰然自若道:“沒事,不嚴重。”

口子幾乎半截大拇指長,傷口起碼一到兩厘米,還說沒事。

陸鹽沈沈的呼了口氣,“你們倆,先進屋做個簡單的處理,吃完飯我送你們去醫院。這事兒因我而起,你們都是被連累的無辜者,我會負起責任。”

司善羿掀起眼簾望向陸鹽,他的表情不再游刃有餘,而是實實在在的擔心。

兩人視線相接,司善羿唇瓣輕啟,應了聲“好”。

看似單純的目光相對,其中暗流湧動。

想到司善羿送陸鹽去醫院的事情,陸庭堅握緊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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